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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配乐散文】老屋 作者 程洪华 朗诵 海天【配乐散文】老屋
老屋与二哥同岁，四五十年了，是二哥出生那年搬入的，遗憾的是我没有享受到那个年代搬入新房的喜悦。老屋是石墙木结构的两层瓦房，共三间，与三伯家一边一间，中间堂前公用，外墙是用万千不规则的小块石砌成的，颜色很杂，年代久了，石头也“锈”了，已说不上是什么颜色，中间儿镶嵌的黄色草泥浆已被灰尘、蛛网所掩盖，远看像一个巨大的马蜂窝。 透过老屋布满沧桑的石墙，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年代。 那时，天似乎比现在暗得早，晚饭总是在黑灯瞎火中进行，窗外透进的光总是那么微弱，窗子不大，是那种两扇移动木板门窗。夏天，阳光直射进来，在隔墙上映出白色的窗门格栅、树枝的轮廓，俨然是一幅移动的壁画。到了冬天，父亲早早地在窗栅上用竹片夹起一层塑料薄膜，用来挡风御寒。这下倒好，这窗子就成了一个白色的画面。那时我年小不懂事儿，好奇心诱使着我用小手指在尼龙薄膜上戳几个窟窿，逗逗乐，每次都少不了被母亲责怪一通，但我还是暗暗地偷着乐，为自己的恶作剧引得母亲雷庭大发而窃喜。 晚饭吃到一半时,不开灯或不点煤油灯是不行了，那时若能享受一下电灯是顶奢侈的事，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山里停电是很平常的，不到后半夜通常不会来电。睡意朦胧中，隐约听到“嗒”的一声，便知道是电来了。晚饭前，母亲经常在灶头准备好煤油灯，加满煤油，有时是青油或桐油，但煤油最亮。灯芯是父亲用元书纸做的煤头纸或山上采来的灯心草做的。通常，楼上楼下就那么一盏煤油灯，好像这么豆大的一截火焰把整间小屋都能照亮。就这样，全家人在煤油灯的光影里，吃完了晚饭。 灯火阴影里，坐着父亲和母亲，还有一个比我稍大的姐姐，其他姐姐哥哥都在外，务工的务工，读书的读书。大热天，母亲拿着麦草扇给我扇风或赶蚊子；冬天里母亲缝补着衣裤或做鞋子，像夜猫似的。大多数日子里，父亲戴起眼镜修补起槽产抄纸的竹簾。他粗糙、笨拙的手指娴熟地修补着。姐姐在火盆里煨着六谷，或是黄豆。里面噗噗一响，她就直往自己嘴里送。我吵着，嚷着，母亲赶紧也在火里也给我煨几粒。此时，母亲总会帮衬着我，骂几声姐姐，算是给我一点安抚。 如果碰到大寒冰冻天，做完作业，闲聊一会，母亲会去煮一点番薯粥，放点糖精，热气腾腾的，一家人稀里哗啦地喝着，尽管从墙缝、门隙间会透进寒风来，但一碗番薯粥下肚全身立马就暖和了。 …… 老屋在风雨飘摇中度过了将近半个世纪，如今，房子破旧了，母亲老了，父亲也已撒手而去，只有住在老屋一旁的三伯痀偻着身子还坚强地活着。 现在，只有母亲独自一人固守着老家的那间屋子，如同呵护着我们童年的梦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