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暗黑3》官方小说


《恶魔之灾》第十一章

　　虽然一支军队能做到的比一个人要多，

　　但有时一个人只身却能做到一支军队所做不到的事。

　　——Kehjistan的Tobarius《哲思》

　　夜里，Siggard大步走着，手紧握住藏在他黑色斗篷下的Guthbreoht的剑柄上。他小心的中速前进，以免吸引Brennor城堡里瞭望哨的注意，他可不希望被发现。

　　正午时分逃难的人群就已经离开，Tilgar伯爵向他讲明了他们要去的地方，告诉他如果能活下来就去找他们。Sarnakyel曾提出要帮助他，但Siggard拒绝了。他不愿让法师的生命受到威胁，特别是在Tilgar伯爵更需要法术保护的时候。

　　逃难的人群动身后，Siggard清理了剑和铠甲上的血痂以防其生锈。他给剑上了油，又用炭涂黑了盔甲，尽可能使其不再反光。然后他歇下来等待日落。

　　Siggard终于走到了Brennor城门的遗迹前。城墙被彻底摧毁了，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。借着城堡窗中透出的微光，他看到碎石瓦砾间都是残尸。毫无疑问尸体在白天已经被乌鸦和食尸鬼啃食过了。

　　他确认了一下兜帽是否已经遮住了他的脸，然后便走进了城里。他所经过的大部分房屋已因最后那场战斗而残破不堪，守卫们横尸街头。他小心的走着，不去惊动任何东西。

　　闪烁的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，他退回阴影中。两个山羊怪从他身边走过，一个举着火把，另一个手里拿着一颗头颅。它们经过时Guthbreoht的歌声愈发强烈，但Siggard压制住了它。“快了，”他轻声说，“我们很快就要开始复仇了。”

　　他又等了一会儿，然后重新踏上了街道，小心翼翼的在阴影中前行。他确信城堡门口会有守卫，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成形。他首先记起了Tylwulf，他冷笑了一下。这个叛徒多少还有点用。

　　但他还是得进入城堡。

　　他在破败不堪的城中穿行着，当靠近广场上的那堆营火时他再次闪进了阴影中。几个恶魔坐在火焰周围，声音沙哑的有说有笑。其中一个拿起一条人的胳膊，吃着上面的肉。

　　Siggard强忍住心中的厌恶转向一旁，躲进了离它们更远一些的阴影之中，清算即将开始。他裹紧了斗篷，绕开篝火旁的那队怪物，希望不要吸引它们的注意。

　　最后，他和篝火保持着一定距离走在在迷宫般的废墟中，始终让城堡处在自己的视线内。

　　他还没反应过来，一只狗一样的怪物绕到他的面前。那怪物四腿直竖的站着，对他怒目而视。

　　“你想干嘛？”它问。

　　“滚，”Siggard吼道，他仍平静的站着。

　　“告诉我你想干嘛，或者我叫卫兵！”那怪物尖叫道，“现在快说你想干嘛？”

　　“我是来侍奉亚述尔大人的，”Siggard硬生生答道，“你是自己走开，还是让我修理你？”

　　“跟我来，”狗人说，“我带你去其他人。”

　　Siggard夸张的挤了挤眼睛。“太好了。”

　　“亚述尔男爵需要许多人，”怪物领着他慢慢向城堡大门走去。“他需要召唤更多恶魔，需要更强大力量。你交出身体，交出灵魂，交出力量！”

　　大门看起来没有守卫，但当他们接近时，两个潜伏者从黑暗中现身，它们各把守一边。狗人说了几句，它们便退到一旁。Siggard跟着怪物进入了庭院，仔细观察哪里有潜伏者看守。

　　“你侍奉亚述尔男爵好！”恶魔说着，领着他通过守在塔楼入口的一对狗人卫兵。“把你好灵魂给他！”

　　Siggard跟着这个怪物走着，尽量不去理会它发狂的聒噪。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Guthbreoht的皮质剑柄。

　　“亚述尔大人在哪？”Siggard问。

　　“他在有很多地图的屋子里。”狗人说，“你不去那。监工照看你。”

　　Siggard停下看了看走廊。在他视力所及之处，两旁空无一人。

　　“你为什么停？你跟我！”

　　Siggard冷笑着发起了攻击。Guthbreoht在黑暗中闪着光，他拔剑猛的一砍，狗人的脑袋飞了出去，狠狠的撞在墙上掉了下来。Siggard自信的沿着走廊走下去，将剑在斗篷里藏好。他很清楚作战室在哪。

　　他穿过走廊，经过几个以为他有要紧事要办的恶魔。当他走到作战室大门前时他暗暗一笑。红光从门缝中透出，这里看来没有守卫，但Siggard还是看出了破绽。

　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向空气砍去，两个潜伏者的脑袋落在了地上，它们的身体渐渐现形，很快化为了灰烬。他向四周望了望以确定视线范围内没有恶魔，随后便开门跨了进去。

　　亚述尔巨大的身形出现在他的面前，只是恶魔头目是背对着他的。一个阴影一样的东西转向他，似乎已经察觉到他并没有受到恶魔的控制，伸出了利爪准备攻击。Siggard灵巧如猫的切开了怪物的腹部，它哀嚎着消散了。Guthbreoht的歌声渐渐有力了起来。

　　亚述尔转过身，黑色的眼睛怒视着Siggard。恶魔头目从系在缠腰布上的剑鞘中拔出了他自己的巨剑。

　　“人类，你这个蠢货，”亚述尔吼着，“任何生者都无法用武器伤到我，即使拿的是Velund的剑也不行。”

　　Siggard举起了Guthbreoht，带着满腔愤怒说道：“我是Bear'sHill的Siggard，我的村庄与家庭受到了你的屠戮。在我妻子死去的那天，我的心就已经死了，我已没有了灵魂，只剩下了复仇之欲。今天我要找你报仇，你将挑战一个已死之人！”

　　Siggard怒吼着冲上去发起了进攻，他的攻击迫使恶魔向后退了几步。两把剑撞击的频率快的叫人难以置信，发出的金属碰撞之声仿佛是剑痛苦的尖叫。亚述尔开始时脸上还是不屑的表情，但随着战斗的继续他很快便恼怒起来。

　　Guthbreoht的歌声很快便充满了他的灵魂，Siggard开始狂笑。随着一声远古的战斗吼叫，他向前冲去，击中了亚述尔手中的剑。他趁恶魔受惊后退之时，大步向前将剑深深的插入了图腾之中，刺穿了怪物的肉身。

　　亚述尔嚎叫着，叫声中充满了愤怒、惊恐与痛苦。Siggard扭转剑刃，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，恶魔头目跪倒在地。Siggard猛然用力将剑拔出。

　　“现在一切都结束了。”他说着，用力挥剑砍下了亚述尔的头颅。它飞到了屋子另一头，“砰”的一声撞在墙上滚落地面。Siggard看到恶魔的脸扭曲着变回了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孔，那张脸上写满了恐惧。Siggard转身望着尸体，它摔在地上，无声的变回了一具衣衫褴褛的人类身体。

　　他迈出作战室，大步沿走廊走去。他感到精疲力尽。两个恶魔靠近，他还没来得及转身，它们就在痛苦的尖叫中爆炸了。他走近一扇窗子，望着城镇的废墟。Brennor城中仍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焰，跳动的火苗如痛苦的怪物般闪了几下便消失了。

　　“你杀了我们头儿！”他身后传来哭喊声。他急转过身，举剑欲攻。他看到一个守卫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冲他喊着。Siggard出其不意的跨到一旁，挥剑斩去，将那个被恶魔所控制的人砍倒。他继续向城堡外走去。要是还有恶魔军队在城里，那就来吧；他心中的复仇之火还未完全平息。

　　Siggard坐在了一座靠近Brennor城墙废墟的小丘上，望着太阳渐渐升起。他用力摇了摇头，试图弄清自己为什么觉得空虚，觉得不充实。他为家人报了仇，这应该足以使他平静下来了，不是吗？

　　他又想到了一些他以前没想过的事情。过去那些天里总有些事折磨着他，但他那时没空考虑。恐怖的事只会带来骇人的结果。

　　“你所做的令人惊异。”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　　“泰瑞尔，”Siggard说道，他抬头凝视着灰衣天使那平和的脸，“我觉得你会来。”

　　泰瑞尔点点头。“Brennor陷落之后你留了下来，我必须知道你要做什么。你应该感到自豪：你帮助整个世界摆脱了这个强大恶魔所带来的威胁。”

　　Siggard想报以微笑，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“我在思考些事情。在我昏迷的那几天，我什么也没吃，还有经过了战斗之后我为什么一点伤也没有留下，我正在想这些。”

　　泰瑞尔坐在一块石头上，抿了抿嘴：“还有呢？”

　　“亚述尔的图腾的力量是绝对的，不是吗？没有生者能杀死他。”

　　“不错。”

　　Siggard裹紧了斗篷以驱散寒意：“那么我是什么时候死的？”

　　“在Blackmarch，”泰瑞尔答道，“在最后一波攻击时你被一个潜伏者刺中背部。剑锋穿过铠甲刺死了你。”

　　“天堂使我复生。”Siggard补充道。

　　泰瑞尔摇摇头。“不，我们没有这么做。你能复活全靠了你自己。”

　　“我不懂。”

　　泰瑞尔向前靠了靠。“这种情况极为罕见，大概只有万分之二的几率，那种灵魂仍充满生机，甚至不能宣判其死亡。这样的灵魂我以前只见到过一次。我所做的不过是指引你去做对人们有益的事情。我很高兴的告诉你，你很会把握时机。”

　　“那么我是个鬼魂，或者是食尸鬼？”

　　“不。”泰瑞尔想了想，答道，“现在很难说你究竟是什么。既不能宣判你的死亡，也不能认定你尚还活着。你处在生死之间，除非你能释放你惊人的活力，也许之后死亡才会找上你。”

　　“我想现在我大仇已报，可以安息了。”Siggard说，“关于鬼魂的故事都是这种套路，不是吗？”

　　泰瑞尔悲伤的摇摇头。“不管你怎样努力，复仇并不能使你安息。复仇只是仇恨的一种表现形式，而仇恨将使人永不安宁。是的，如果你想得到安宁，就应该向人们表现你的爱。我相信你能做到，尽管这也许要用几个世纪的时间。”

　　“孤独。”Siggard抱怨道。

　　“不要为此太过悲伤，”泰瑞尔说，“在我看来你有一种选择。你可以通过行动向人们展示你的爱，这将给你带来安宁；或者你也可以四处漫游，帮助我们抵抗地狱的侵袭。”大天使身体微向后倾，他关切的说：“你知道，你有极好的天赋。唯一能使你得到安宁的人是你自己。这不是一次战斗，而是一场战争。庇尔斯级恶魔现在想统治人类世界，它们会不断尝试以达到它们的目的。你是与之抗衡的最理想人选。”

　　“要思考的太多了。”Siggard说。

　　泰瑞尔微笑着渐渐隐去。“别担心，”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。“在这个世界上你有的是时间。愿圣光保佑你，我的朋友。”

　　Siggard心事重重。他独自坐了一会，然后站起来伸了伸胳膊，便向着Tilgar伯爵与手下前进的方向进发了。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，但至少现在他有了第一个明确的目标。